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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淡如菊,清雅芬芳 ——《杨绛传》读后感 (刘金晓)


分类:原创作品   点击:1309 次  发布:2020-11-03


早年拜读过杨绛先生的一些作品,如《我们仨》《洗澡》等,也从一些文章中了解过杨绛先生的经历及品格,近日,细读罗银胜著作的《杨绛传》,使我对先生其人有了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。

书中作者对杨绛先生的评价是“落花无言,人淡如菊”,温柔和婉,聪颖贤惠是杨绛先生给我们留下的最深印象。有太多的词可以来形容杨绛先生:聪颖、博学、优雅,淡泊、坚韧、刚强。一位江南女子身上,既有南方雨露滋养下的温润风韵,又有读书士人世代难易的铮铮铁骨。

杨绛先生与钱钟书的爱情,堪称是幸福的婚姻楷模。两人感情之深挚我们从《我们仨》这本书的记述中也可感受到。钱钟书称杨绛是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”,而杨绛也是甘当“灶下婢”,请不必误会,并不是杨绛思想封建落后,只会为自己丈夫生火做饭的“奴婢”,而是她在钱钟书写书著作期间,承担起家庭所有的事情,甚至为钱钟书挡住了很多外来访客的打扰,能够使钱钟书安心创作。杨绛一直站在钱钟书背后,甘心做他的绿叶,陪衬他耀目的光芒。她的才华并不在钱钟书之下,她的译本《堂吉诃德》曾被作为国礼赠给西班牙国王,但比起“翻译家、文学家”这些名号,她更偏爱的是“钱钟书夫人”这个头衔。而在钱钟书先生过世后,“我们仨”只剩下了杨绛先生自己,她更是说自己是留下来“打扫战场的”,称自己是“钱办主任”,她以耄耋之躯,将钱钟书先生的手稿收集整理,出版成集。

钱钟书离世时留给杨绛的最后一句话是:好好活。这句话支撑了杨绛往后的18年。

“1997年春,阿圆去世,1998年岁末,钟书去世,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,现在,只剩下我一个。”文字越是平静,内心的伤痛也是沉重剧烈。剩下的岁月抛给她的是残酷和孤独,她却用温润的心怀,将所有不幸幻化为笔下柔和雅致的文字。在92岁高龄时,杨绛先生用心记述了他们这个家庭63年的风风雨雨、点点滴滴,完成《我们仨》。字里行间,是回忆的温情,是真实的伤痛,是时间留赠的平静。在96岁高龄时,她又著成《走在人生边上》,坦诚自己对于命运、人生、生死、灵与肉、鬼与神等根本问题的思考。不断学习,不停思考,规律生活,也许是杨绛先生长寿的重要原因,而坚定、平静的内心,坦然、淡然的态度,使她能够一直优雅美丽。

罗银生对杨绛先生的评价是“人淡如菊”。菊是中国文人的一个执念,它往往寓意着淡泊、坚强,而菊终于在杨绛先生身上表现出了它作为花的最重要的一面——美丽,这种美不艳不丽,却依然绽放得舒展而自信,素雅柔和,而自有清香。杨绛先生在文革时期,被剃成阴阳头,爱美的她就发愁了,这可怎么出门?终于,她找来女儿钱媛剪发后存下的长发,一针一针地缝在帽子外沿,自制成了一顶假发,第二天照样出门买菜。困难都是有办法解决的,这顶假发正是杨绛先生最直接的回击与捍卫。虽然出门后还是会被嘲笑被排挤,但我们依然感受到她内心对美好的渴望与坚信。让她打扫污浊不堪的女厕所,她不懊恼,也不抱怨,打扫得干干净净,得空就躲在厕所里看书。只要心向阳光,心存美好,再艰难的环境也可以悠然绽放。杨绛先生晚年生活简朴,但需要会客的时候,还是会打扮整洁,保持优雅的姿态。这一点不禁令我想起被誉为“民国最后的贵族”的郭婉莹女士,本是上海永安百货的大小姐,自小养尊处优,在社会的“特殊时期”,被强迫去洗厕所喂猪,但是哪怕是扫厕所,她也要梳洗干净穿着旗袍去,后来活到100岁,优雅地老去。

爱,也许是人一切动力的源泉,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。杨绛先生出于对钱钟书的爱,而能够以柔弱之躯,在文革时期,半夜去贴“小字报”为丈夫澄清辩诬;在钱钟书晚年病弱时,“只求比他多活一年,照顾人男不如女,我尽力保养自己,争求‘夫在先,妻在后’,错了次序就糟糕了。”一边照顾丈夫,一边照顾女儿,耄耋之躯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量?她爱生活,爱他人,发自内心的爱。这种爱不带诱惑,不求回报,是最坦然真诚的爱。她甚至爱自己作品中的人物,为了不让后来人对《洗澡》中人物有误解,而专门又在八十多岁高龄时作了《洗澡之后》,她爱生活中的每个人、每一物,对车夫、保姆等社会底层的劳动者都有一棵怜悯之心。杨绛先生的内心如水般柔和纯净,也如水般不惧艰难,永远葆有力量。

再次仰望杨绛先生,我就又一次得到了心灵的洗礼。生活中总是烦恼不断,这究竟是为什么,大概正是内心过于浮躁,需要“时时勤拂拭,莫使惹尘埃”,需要多学习杨绛先生这样的纯净的爱,去爱生活,爱他人,爱学问,爱事业。多一点淡然,多一点爱。向真,向善,向美。

最后,留记一些杨绛先生的话,以共勉。

“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,到最后才知道:世界是自己的,与他人毫无关系。”

“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,得到爱情未必拥有金钱;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;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;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。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。”

“人毕竟是血肉之躯,带些缺点,更富有人情味吧。”

“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,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。好比香料,捣得愈碎,磨得愈细,香得愈浓烈。”

“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,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。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,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。你稍有才德品貌,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。你大度退让,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。你要不与人争,就得与世无求,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。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,就先得和他们周旋,还得准备随时吃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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